【爱历史】韦应物山水诗：为何他独怜幽草？野渡无人舟自横到底在表达什么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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提到韦应物，大家一定会想到他的“春潮带雨晚来急，野渡无人舟自横” ，没错，这两句脍炙人口的诗正是出自他的笔下。这是韦应物在四十五岁左右，出任滁州刺史期间所写。
在前面的文章里，我已做过韦应物的简单介绍。韦应物这个人，年轻时很有侠气，过得相当恣意潇洒。在唐玄宗身边做了几年三卫郞（掌宫廷禁卫之事），及至玄宗这座靠山倒后，他才开始奋发图强，折节读书（据辛文房《唐才子传》）。
从高处跌落再学有所成，韦应物一直在宦海中沉沉浮浮。他并非没做过京官，只是大多时候还是辗转于地方。他在安徽滁州任官的时间很短暂，却给后人留下了极负盛名的山水诗《滁州西涧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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韦应物《滁州西涧》独怜幽草涧边生，上有黄鹂深树鸣。春潮带雨晚来急，野渡无人舟自横。
诗人某日出游，来到了滁州西涧。这里人迹罕至，风景秀美。但他独独偏爱湖涧边的那一簇簇小草。小草在水波的映衬下，翠色欲滴，它们无声无息地长在那里，用“幽”字来形容，再形象不过。李商隐的《晚晴》中也有类似的写法“天意怜幽草，人间重晚晴” ，幽寂，安静，似乎给平平无奇的青草抹上了一层生动的色彩。
视线由下而上，诗人发现“上有黄鹂深树鸣” 。黄鹂时断时续的鸣啼，反而愈衬出此地的安静，由此句，我们可以得知，这里的环境是很不错的：净澈的水，青青的草，葱茏的树木，悦耳的鸟鸣。这么多事物齐齐映入眼帘，可诗人为什么独独会对最不起眼的小草偏爱有加呢？这不得不让读者感到意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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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草安静柔软而渺小，但它的生命力却极为坚韧和顽强，是“野火烧不尽，春风吹又生”的一种神奇存在，由这一角度去理解“幽草” ，仿佛它就影射出了诗人的内心世界，大抵这才是诗人最偏疼它的根本原因。这种极微妙的联系，大家可以细细揣摩。
“独怜幽草涧边生，上有黄鹂深树鸣” ，这两句分别从视觉和听觉两方面写出了滁州西涧的幽雅和静致，一“幽”一“鸣” ，两两对比，相得益彰，可谓将野外风物的美描摹得既清丽又可爱。
“春潮带雨晚来急，野渡无人舟自横” ，是说在傍晚时分，春雨骤来，西涧中水潮上涨，水流变得急促了。这荒野的渡口，目之所及已空无一人，唯有系在岸边的一只小船，此时独自横在水波上，就着这春潮，自在安闲地轻轻摇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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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天雨水多，河湖涨潮本就是由雨水所带来，诗人却反其道而写，偏说这“雨”是由“潮”所带来，这样写的妙处，在于突显出水潮的迥然上涨，水潮中夹杂雨点，所表现的重心还是在于这西涧本身。 “野渡无人舟自横”这是对渡口对小舟状态的如实描写，同时还自带深意：野渡无人，小舟独在，总归是有些孤零的，但相对的，它却能享有无限的悠闲与自在，从这个角度看，小舟却是极度自由的，这里略微含着些“天高任鸟飞，海阔凭鱼跃”的兴味在里头。下过雨，四周的空气更润泽，环境更为幽雅清新，诗人对于此地野趣所怀有的欣喜，变得更清晰，更鲜明可见，甚至由此变得仿佛可以触摸。
由此可见， “舟自横”这三个字言简义丰，所传达出来的意境，可谓别致又高远，说是指代诗人自己也不为过。这就好比，诗人于这无人处吐露了自己的心声，朝廷、官场，世俗诸多不如意，着实令人厌倦不已，此刻，他对自由自在的本真生活充满了向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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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草一木，一花一鸟，一水一舟，这些野外的寻常风物，不止于细致地勾勒出了滁州西涧的美，更是将景与情不动声色地、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， “野渡无人舟自横”于无形中渗透出了诗人内心的情感。此时再反观“独怜幽草”的自述，就更好理解了，正是因为诗人内心超然，现实却难达，才会独独偏爱那幽草，这若是换成热衷在名利场追逐的人，这种欣赏荒野之乐趣，那想必是无论如何都难以认同的。